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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同樣無聊的日子之後,去燒香拜佛的四位長輩一起回來了。四人經歷過佛的洗禮後都精神奕奕地準備迎接新年。

整個城市都喜氣洋洋的,空氣中都洋溢著新的氣息,喬寶琳也丟掉了舊的毛病,在除夕的前一天去醫院拆了石膏。

小腿那裏藏汙納垢了十幾天,她回家洗了趟澡後有一種自己輕了不少的錯覺。

雖然她拆了石膏,但醫生還是交待她要靜養,於是她依舊有借口在沙發上癱著不動,付青臉色一變,她就苦喪著臉說腿疼。

就這樣,她平安無事地一直茍到了除夕這夜,她們家和方游謙家本來是分開吃飯的,但不知是不是這趟拜佛行又增進了兩家的關系。

除夕這晚,方家三口要來她們家吃年夜飯。

喬寶琳向付青問起這事,付青隨口敷衍道:“人多熱鬧啊。”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這一趟去寺廟,有人提點到他們兩家緣分很深,之後應該會有很多往來,而且兩家互相往來也能讓兩家的運勢上升,是一件絕對的好事。

但付青並不想跟喬寶琳說太多,在她眼中喬寶琳還只是個孩子,知道這些也沒什麽用處,而且若是多說了兩句,喬寶琳定是要問個不停。

但是付青還是提醒了喬寶琳一句,“別整天沒事幹和方游謙作對。”

喬寶琳一楞,還以為自己和方游謙剛談幾天的地下戀被發現了,她裝作鎮定地說:“我哪裏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為什麽不讓我跟他作對啊”

付青說:“那是你的貴人。”

喬寶琳當即就反駁,“胡說什麽啊!”他哪裏稱得上是她的貴人,她才是他用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碰到的人。

付青哼哼兩聲不想多說,看向喬寶琳受傷的那條腿,隨口說:“你這兩條腿怎麽不一樣粗了”輕輕松松一句話就讓喬寶琳轉移了註意力。

喬寶琳低頭著急地對比著兩條腿,過了十幾分鐘才擡頭大喊:“胡說啊!”

除夕那夜,兩家人坐在一張圓桌前吃飯。

喬寶琳穿著紅色的嶄新衣服,手腕上還帶著方赴宏送她的手鏈。這半月她沒怎麽運動,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珠圓玉潤的富貴氣息——臉龐飽滿,皮膚白皙,眼睛水靈,兩頰又泛著淡淡的粉色,看起來十分討喜。

周如月抓著她誇了許久,說她就是性格開朗才能生得這般健康漂亮,又交代方游謙多和喬寶琳多走動走動。

一整晚沒怎麽說話的方游謙看了一眼彎著眼睛笑盈盈看著他的喬寶琳,然後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喬寶琳只覺得……嗯,地下情實在是刺激。

吃過年夜飯後,喬寶琳發現方游謙突然消失了。

她左右環顧都沒發現他,以為他是去廁所了,卻看見他從屋外進來,臉色正常。

周如月問他去幹嘛了,他說沒事,只是回去給手機充電。

喬寶琳本不打算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卻在之後發現了他刻意跑回去的真正原因——

他坐在她身邊,將手腕放在餐桌上,露出和她右手腕上戴著一樣的手鏈。

他是專門回去戴這條手鏈了

她壓下嘴角,也裝作無意地將右手放到桌上,露出和他一樣的手鏈,然後瞥他一眼,見他嘴角抽動,她也忍不住偷笑。

在家長眼皮底下做這種事的確會讓人心跳加速,耳根發熱。

但有時也會被嚇得丟了半條命——

在付青問她的臉為什麽這麽紅的時候,喬寶琳的心臟真停了幾秒鐘。

“沒事啊,就是熱而已。”她收起自己的手腕,不大自然地摸著那手鏈。

她忘了這手鏈是方叔叔送的,也是付青親自點頭她才收下的,根本不需要像做賊一樣遮掩著。

她緊張得渾身僵硬。

但在提心吊膽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了方游謙輕輕的嗤笑聲。

她扭頭看過去,果然,他的嘴角都來不及斂起。

她氣得瞪他一眼, 然後將右手揣進口袋裏,不想再和他玩這幼稚的地下游戲。

吃過年夜飯後,他們轉移陣地,坐到客廳裏看春晚。

長輩們興致起來了,開了幾瓶酒,紅的白的混著喝,四人都有了些醉態。

客廳裏的電視依舊放著春晚,雖然喧鬧,卻沒有人將註意力放在上面。喬寶琳和方游謙坐在沙發的兩個角落默默低頭玩手機,若是以前,他們才不會在這樣的場合浪費時間,但對方在場,他們便舍不得離開。

喝高了的喬國陽從角落裏拖出一臺機器,招呼著方赴宏來唱歌。

這臺機器是喬國陽前段時間在二手市場淘回來的,付青看不上,他卻當個寶,經常說要用,卻找不到機會,今天家裏熱鬧,正好拿出來給大家盡盡興。

十分鐘後,客廳裏的歌聲此起彼伏,高低不一的調子交雜著破掉的音節,聽得喬寶琳恨不得捂上耳朵。

但四位長輩很是投入,唱得面紅耳赤、精神振奮,於是她也不想掃興,只說自己很累準備上樓休息了。

方游謙雖然沒看她,但註意力一直在她的身上,聽她要離開,他也直起腰來看她。

喬寶琳瞥到他那失落的眼神,真覺得他像那擔心被人拋棄了的小狗。

喝了點酒的付青正唱著歌,聽喬寶琳說要上樓,放下好不容易從喬國陽那裏搶來的話筒,“我扶你上去。”

喬寶琳雖然拆了石膏,但那腿用得還不是很利索,付青真怕她上樓的時候腿一軟摔下來了,所以每次上下樓都要攙著她。

喬寶琳趕緊阻止她,“你繼續唱吧,方游謙扶我上去就行了。”說完她看向方游謙,她大大方方地對他發出邀約,只是不知道他會是什麽反應。

方游謙反應很快,他臉色無異地站起身,“阿姨,我扶她上去就行了,您繼續唱吧。”

付青笑著說方游謙懂事。

於是他們這對地下情侶就在長輩面前堂堂正正地摟起了胳膊。

上樓期間喬寶琳低聲問他緊不緊張。

方游謙低聲:“不緊張。”

喬寶琳故意捉弄他一樣,靠在他耳邊,“那我現在在他們面前親你一下,你怕不怕”

方游謙呼吸一滯,聲音不穩,抓著她的手臂都猛地繃直,過了很久才慢騰騰地說了句:“……不好。”

見他一本正經,喬寶琳忍俊不禁,繼續逗他,“怎麽不好”

他知道她只是故意說這話捉弄他而已,但也無法破罐子破摔說出“那你試試”這樣的話,於是只是沈默著將唇抿了抿,“就是不好。”

喬寶琳見他耳根都紅了,便也沒想再逗他,咳咳嗓子:“那你扶得再穩一些。”

方游謙不動聲色地將她往懷裏摟緊。

進房間前喬寶琳還以為方游謙只是一只會搖尾巴乞討的小狗——任她拿捏,沒有她的指令絕對不會貿然上前的。

可他卻在進了她的房間後變了模樣。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按著門,低頭急切地朝她湊過來。

他用鼻子蹭著她的臉頰,直勾勾地盯著她,聲音也黏糊糊的。

“現在可以親了。”

喬寶琳突然被他這樣桎梏,自然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的心臟猛地加速,呼吸也因這逼仄的空間變得混亂——

身前是他滾燙的身軀,身後是堅硬的房門,她被擠得幾乎沒地方躲,只能喘息著,在黑暗中看著他渴望的眸子。

“可是我現在不想。”她又在逗他。他那張精致的臉近在咫尺,她其實也需要花上一點力氣才能壓下心中那股親上去的沖動。

方游謙沒想到她會拒絕,但也沒之前那般躊躇小心了,他沈默片刻,繼續商量道:“……為什麽”含著小心翼翼的懇求意味。

喬寶琳當然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她看著他瀲灩的眸子,心軟了。

“行吧。”

話一說完,方游謙便壓著她吻了下來。

兩人這幾天不知親過幾次了,那青澀的蜻蜓點水也已經進化成互相侵略的掠奪——

一貼上那柔軟的唇便忍不住含住唇瓣,慢慢啃咬,細細吮吸,硬是要將對方的氣息都奪走一半。

喬寶琳穿得多,又被他壓在門上,渾身熱得出汗,他又親得入迷,而且……喬寶琳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明顯變化。

她在瀕臨窒息的邊緣扭開腦袋。

她眼眸濕潤,喘息著商量,“別在這裏。”

方游謙聲音發啞,“累了”

喬寶琳索性爬在他的肩頭上,“站得有些累了。”

方游謙低頭用臉蹭著她的耳朵,“……那去床上”

“去幹嘛啊親嘴啊”喬寶琳揶揄。

喬寶琳在經歷過那麽長的一段婚姻之後,自然習慣了坦然面對這些親密舉動,而且知道對方的心思之後,她一點都不扭捏,想什麽就敢說什麽。

只是不知道眼前這悶葫蘆能不能接住招

悶葫蘆雖然沈默著,但呼吸明顯重了些。

喬寶琳在他的肩頭上偷笑,然後低聲嘟囔道:“我可不想這麽快就見到方知揚。”

兩人離得這麽近,方游謙將她的話聽得清楚,他問她:“誰是方知揚”

“我的心肝。”說完,喬寶琳也忍不住笑起來。

抱著她的那人卻明顯緊張起來,他抱著她,低聲又問:“誰”

喬寶琳才不想就這樣告訴他,裝蒜地說自己累了。

方游謙將她扶到床上後,她在床上翻了一圈,從床的這側滾到另外一頭,擡頭卻又看見方游謙嚴肅認真的眼神。

喬寶琳笑:“吃醋啊”

方游謙:“我只是想知道是誰。”

喬寶琳想了想,把真話隨口說了出來:“我們兒子的名字。”

她盯著他看,“沒想到吧我已經想好我們兒子叫什麽了,就叫方知揚。”

方游謙站在床邊沒動,過了好幾秒,他才沙啞著聲音問:“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隨口取的,不好聽嗎”

方游謙老實回答:“……好聽。”

“那不就行了我兒子就是我的心肝。”

方游謙沈默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坐在她床邊,低頭盯著看她,“可是……還太早了。”

喬寶琳終於笑出聲來,“什麽太早和你生孩子啊”

方游謙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很低,“再等幾年。”

喬寶琳躺在床上盯著他看,也跟著沈默了幾秒之後,她趴在他的腿上看他,“現在不想跟我生孩子啊那你剛才倒是別……”

最後一個字她沒說出聲來,卻故意把口型比得清楚。

足夠讓方游謙在這樣的夜色中也看得明白。

於是心臟又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劇烈跳動著。

喬寶琳發覺他僵住後便像個魔女一樣“咯咯”笑個不停。

方游謙看著她這副得逞後的開心模樣,胸中的羞恥陡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他能感受到自己心中濃稠熾烈的情緒——

他希望她在他面前能永遠這樣笑。

他看著她,說:“好吧,就叫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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